“哈哈哈......是的。”
我看着他，盯了许久，然后思索一阵，才问道。
“还有谁？”
“总指挥的儿子，是一个厉害的家伙。”
总指挥而儿子？楷哲不会是说木晓吧？不过在我和木晓的短暂接触之中，我也没看出他是个厉害的人物，倒不如说作为人有些不太妙才对。不过，楷哲能这样说木晓，我也应该跳脱原来的看法，重新认识木晓。
“他具体厉害在哪里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
“不清楚？”
“嗯，我看不透他。”
“他做过什么值得称道的事吗？”
“没有，完全没有，倒不如是平顺做事，不越矩。”
“这样不就是一个平常人吗？”
楷哲哈哈一笑，说道：“这就是你错看木晓了，他可是总指挥的儿子，虎父安能有犬子？”
“有什么可以说道的吗？”
“在副手的位置上，我见过几任长官，每个一上台就肯定要立威，也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，可是到了木晓成为副手大人时，身为总指挥的儿子，证明自己才能的需求是更大的，但他却成为一个平易近人的长官，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？”
经楷哲这么一说，我也意识到，过去木晓不止一次说过羡慕我被木深器重，按道理有这样的想法，在所在位置上更快出成绩才是他需要的，却在副手位子上无所作为，这实在有失常理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？此刻的我也猜不透他。
接下来，楷哲停止谈论关于木晓的话题。转而给我描述战场局势的变化，一些军事的基础知识。
我向下看着进攻的敌人，感觉他们不是人，而是一群只知道前进像人的诡异动物。在城墙上，无数的箭矢划破天空，坠落下来把敌人刺成刺猬，巨石砸向他们的脑袋，在见识到死亡，血腥，依旧不为所动，依旧不依不饶的前进，踩着自己死去同伴的尸体，浑身都是死去同伴的血液。他们只有一个目的，打下木长城。不怕死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？这简直是怪物，疯狂、癫狂、麻木的非人！
此刻的我身子在不停的发颤，抖动，害怕。我害怕了，我下意识的后退，不想看战场发生的一切，只想着逃走，回到村子里，过着慵懒的日子，那才是有人味的生活。
这时，楷哲一把抓住的的臂膀，不让我离开，并用非常恐怖的眼神盯着我。
“看着，别逃，这就是我们的生活，你迟早都得适应，所以看着，看到最后，看着我们获得最后的胜利，亦或是我们的灭亡......”
“我......我......我还未冷血到这种地步，不管是敌人还是我们，我不希望看到死亡，那样根本不正常，这种事情怎么......怎么能......”
“别太天真了！！”楷哲对着我吼道。
“我......”
“这个世界没有正义，弱肉强食才是常态，不希望看到死亡？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？你不想看到，就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吗？逃避解决不了问题，面对它，接受它，然后顺应它！”
战场的血腥气息弥漫在这里，我闻到后，心中不禁犯起恶心。
“我知道你最近需要参加一场秘密的行动，你这个样子，跟个懦夫一样，怎么执行任务？所以总指挥才会让你这个新兵蛋子来看这场习以为常的战争，这只是工作，我们每天都会和他们战斗，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，见怪不怪。这也是我们每天要见到的，把敌人当人？笑话，如果一直这样天真，你的精神迟早崩溃，所以不要把他们看成人，明白吗？”
我深深的皱着眉头，苦着脸看他。
现在的他竟像变了个人，无情冷酷又残忍。
现在，我的两腿早已发软，站不住，于是他抱起我。我本想闭上眼睛，但他用手指撑开我的眼皮，强硬让我看下去。
时间不知过去多久，渐渐的，我不再恐惧，也不再思考，这只是一场闹剧，他们只是舞台上的演员，所以......
“很好，用慌言说服自己，就是这样，落木，冷峻的目光，无所谓的目光，麻木的目光，这才是需要的东西，这才能让你在经历无数战场的洗礼后依旧能精神稳定，这是你需要的东西......”
“好，我明白了......”
云散、破晓。战斗终于终止，敌人退去了，我方死伤也不小，敌人的尸体如一块幕布铺在地面之上。
不过，我看见敌人还有一小撮人在收拾尸体，把他们通通运回去。
我指了指他们远远的如同黄豆大小的身影，问道。
“不阻止他们吗？”
“不阻止，这是我们两军之间的默契，收尸的，不杀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尸体留在那里是一个麻烦！”
“麻烦，不是因为要好好安葬他们吗？”
“好好安葬？你说什么呢？死这么多的人，好好安葬是一件耗费精力的事，只是挖个大坑，把他们通通埋了，建一个乱葬岗而已。这片地区的乱葬岗，可是多到数不过来啊。”
“这样也太糟了吧，明明为了族人奉献生命，最后的下场就只是乱葬岗。”
“哈哈......你我死后，也会在乱葬岗的，这人人都是乱葬岗，不是很平等吗？至少比起村子里，我觉得这里还不错！”
“村子？”
楷哲回头看，看着东边，然后说道：“无论哪里，我们下等资质的人，都不会得到善待，我们从相性测试起，就决定了我们一生都得为中等和上等资质的族人奉献生命，保卫他们的安稳，使得那里成为一个理想的地方。”
我没了话语，其实我是中等资质的学员，若非是我自暴自弃，恐怕我永远不会意识到下等资质的学员，未来究竟要面对着什么？因为不关心，所以那些毕业后去哪里工作的下等资质的人的去向，我根本就不理解他们的未来是这样灰暗的世界。
“可是，又能怎么办呢？我们是木系一脉，这就是我们的宿命，逃不了，就坦然接受它，这样才能有活下去的动力。”
楷哲侧着脸看着我，露出了惨淡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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